2017年12月23日 星期六



朋友問我:「為什麼回台灣後,開始關注無障礙及身障者議題?以前都沒聽你說過。」

我同一般背包客會擔心旅途上很多事情,那時還沒有障礙意識,依然帶著在台灣對於障礙者的刻板印象出發,不知道怎麼帶著我獨有的身分探索這個世界。但我的初衷是難道旅行只是健常人的專利嗎?旅途的風景是什麼樣貌,只有自己走過才知道。

剛到澳洲一個禮拜,和朋友逛過市區附近的景點,也到過更遠的地方看袋鼠,大致熟悉了環境,有天下午,我想到近郊走走。

到了目的地,下車出站,看到的是一座緩斜坡天橋,而且是每個人共同必經的路。我馬上對自己說:「天啊!這才是天橋。」趕緊拍照存在手機裡。沒有即時分享,我想一般人應該不理解為何我看到會感動,只有這座橋懂我在想什麼。單純認為這是外國的東西,沒有想像有機會在自己的國家發生。

延伸閱讀:(感動原因在此)





在台灣,常被問陌生人「你怎麼了?」這問題問得我很厭煩,但還是準備英文版的要去應付外國人,結果對於我怎麼了沒有好奇,反而問我去了哪些地方,鼓勵我多出來走走。

到回台灣後,開始產生很多文化衝突,且因緣際會接觸到不同障別的朋友,想起這張照片。原來在澳洲認為的理所當然,是台灣社會很需要的資訊。就如:輪椅朋友會說到搭公車的現況:低底盤公車的數量、司機操作斜坡板的情形等等。這讓我想到第一次在西澳伯斯看到電動低底盤公車,都會自動放下斜坡板,不管有沒有輪椅使用者或是嬰兒車,隱性需求者也納入考量,不用請司機協助,乘客也能獨立移動,自立生活的一貌。不用說到輪椅族,輕度障礙的我,在台灣搭公車走階梯二十多年,第一次看到公車會傾斜放板子,被同理的感動猶記在心。

有陣子需持拐杖外出,單純和朋友說:「以前預定餐廳,只要和店員說電話、時間、預約者就好,現在是要先問有沒有無障礙設施,才決定能否訂位。」結果為人母的朋友紛紛跟我說:「無障礙設施真的很重要,外出遇到階梯帶一大堆東西,又要扛娃娃車,很累人。」


一直活在健常人社會的偽健常人,從小開始有很多不明白,但每天生活在同樣風景裡,接收到的是障礙者要以生命鬥士激勵社會大眾,或是被貼上可憐或危險的標籤,不管是正面或負向的表述,我困惑的是,障礙者面臨的處境,就此能獲得改善嗎?,還是加深社會甚至視障礙者本身對障礙身分的刻板印象。為什麼不能好好視為一個人看待?就如每個人一樣有喜怒哀樂的生命歷程。周遭的人無法為我解答,我也無從問起。

「障礙者倡權」(Disability advocates)像是一把鑰匙,為我的疑惑打開探索之門,重新認識自己這個身分。原來,除了勵志或被汙名化,還有提升社會大眾的障礙意識。

曾經認為是自己行動不便無法做很多事情,但實際上透過合理調整、建置無障礙設施等等,應該是社會要提供支持與協助,讓身障者能夠自立生活,獨立、有尊嚴且有選擇,也是讓其家屬減輕負擔,得以喘息。

身障者這個身分沒什麼特別的,具備障礙意識去倡議與行動才是價值所在。社會大眾與障礙者本身學著拋離慈善愛心的觀點,用以人權角度認識生活中各有特質的人們,思考所面臨的問題如何解決。

如此而已。

Iris旅行生活的故事 Iris Blog . 2017 Copyright. All rights reserved. Designed by Blogger Template | Free Blogger Templates